穿越山河令之我只是个炮灰女配 第二十滴露

 第二十滴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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凉雨知秋,青梧老死,一宿苦寒欺薄衾。

 

几番世道蹉跎里——有人心怀鬼胎,处心积虑;有人辗转反侧,彻夜难眠;有人艰难苦恨,刀剑出鞘;也有人起妆落笔,粉墨登场。

 

但这一切和红露又有什么关系呢?

 

她只是一个弱小、可怜、又无助的普通麻瓜而已。

 

温客行的深夜拜访并没有让她的入睡晚上那么半刻,五湖盟的英雄大会盛事也没有让她早起那么一时。如常做了梳妆,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,红露走出院子,兴高采烈地跟沈慎打了个照面:“沈叔叔,早啊!”

 

沈慎:“……”几日未见,他看起来更憔悴了一点。见了红露,第一反应竟然是吓了一跳,下意识想躲,也不知道是遭了生活的什么毒打。

 

难道是他去找赵敬问了什么?还是找高崇问了什么?如果什么都没问,难道他是自个儿胡思乱想了好几日?红露不清楚也不太关心沈慎的心理健康问题,反正在她看来,自己的故事纯属胡编乱造,如有雷同……天哪,那可真是太不幸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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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夜之前,沈慎从不觉得自己像个傻子。

 

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有心机,竟然能想出装醉去抢泰山派琉璃甲的绝妙主意。

 

他一开始就知道,成岭有问题,琉璃甲必在他身上;红露有问题,那什么鬼搜魂剑红太狼,听起来就像是个哄三岁孩子的故事,也就二哥人傻钱多会给面子附和;还有那什么温客行周絮,他们一来三白山庄就失窃,琉璃甲一丢他们人就不见,如此可疑,大哥竟然也将他们奉为座上宾?

 

唉,两个仅存的哥哥都是傻白甜,五湖盟的未来,恐怕只能靠自己了。

 

作为五湖盟的智商担当,他再次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,那就是在成岭被劫之时,趁红露被高崇叫走,去她屋里搜一搜,看看有没有琉璃甲的线索。更甚之,若是那个叫顾湘的小姑娘陪她回来,她们必然会讨论一番,露出端倪。

 

这难道不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好主意吗?

 

这当然是个万无一失的好主意!

 

果然,他们一回来,成岭一张口,便透露了琉璃甲就在他身上!

 

沈慎控制着呼吸,听成岭说自己不信五湖盟的叔伯,反而信刚认识的温周和红露,心中无限酸楚;又听得他说,琉璃甲于他张家而言只是祸端,他已然决定听从周絮所言高调交给高崇,心中生出些欣慰。正打算悄悄离去,却不想那温客行,提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!

 

他怎么!沈慎的呼吸乱了一拍,但屋里的人也很激动,所以无人发现。

 

是故人么?可是,故人大多都已不在了啊……那么,是哪位故人之后吗?那位温客行……的确长得十分面善。可是……故人之中,哪有姓温的呢?

 

温客行的话,激起了他的满腔愁绪、愧疚和痛苦。还不待他从中抽离,红露的话又给了他一个暴击。

 

“所以赵敬真的心悦容炫?”

 

“赵敬不喜欢容炫,他恨容炫。”

 

怎么可能?!

 

作为晚辈,竟敢胡说八道,随意编排长辈私事?!还有成岭,你半天不肯交出琉璃甲没被我打死,都亏你赵伯伯拦着呢!他也就笨了点,心慈手软了点,你竟敢说他信口雌黄不是好人?

 

还不待他发作,屋里的人又变了口风:“这都是因为爱啊!其实赵敬他恨容炫,因为他爱的是高崇啊!”

 

……

 

沈慎觉得自己是个傻子。

 

一开始他觉得,会把这句戏言当回事的自己像个傻子。

 

拿剑打跑了绿柳翁以后他觉得,认为这只是句戏言的自己像个傻子。

 

于是他去问高崇,你觉得二哥如何?

 

高崇说,赵敬哪里都好,就是过于妇人之仁,优柔寡断,而且总是没有主见,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。

 

他去问赵敬,你觉得大哥如何?

 

赵敬说,大哥哪里都好,就是太过自苦。当年之事明明不是他的错,是容炫的错,他却迟迟放不下。

 

沈慎悟了。

 

他真的是个傻子。

 

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二哥对大哥心思的自己,的确是个傻子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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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同样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的还有赵敬。

 

“为何江湖会流传这般不堪传闻?”他震怒,“我以富贵自污,日日饮酒作乐,乐姬在侧,伎子相陪,怎会有人传……传我对高崇有不|伦|歧|念?!”

 

“这……”毒菩萨偷偷看一眼蝎王,不敢说话。

 

蝎儿软语安抚:“义父莫要动怒。那是世人污秽,加之有心人栽赃陷害。您放心,英雄大会之后,待到高盟主……便再不会有这般流言蜚语。”

 

赵敬余怒未消:“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。若是传我贪好美色倒也罢,传我性|好|龙|阳……也凑合。但这个人,决不能是高崇!”

 

毒菩萨和俏罗汉偷偷交换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。

 

“龙孝那里怎么样了?”

 

“龙少阁主听闻您要开武库,将阴阳册赠与他,自然是欣然应诺。”

 

“无常鬼那里呢?”

 

“已经接洽好了,他会在泰山派后出场,一锤定音。”

 

“呵。”赵敬冷笑,“他可定音不了。真正能定音的,只有高崇的自己人——自己人反水,这出戏,才会毫无转圜余地——让他身败,名裂。”

 

蝎儿抿抿唇,到底还是鼓起勇气问他:“义父,你为何那般恨高崇?”

 

赵敬义正言辞地扯了一阵有人生而高贵有人不得不低贱的话题。

 

蝎儿喏喏讨好,软语安抚,心却在不停、不停、不停地下坠,沉沉地坠进胃里。

 

义父啊义父,你拼命给自己找借口的模样,真是像极了爱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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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岭。”红露到成岭这儿蹦跶,“你好慢哦。”

 

“师姐!”成岭惊喜,“我……”他费劲地给自己扎上发带,红露嫌弃地推开他的手,重新拿起梳子给他扎了个高马尾,闲来无事还做了个编发,在马尾里藏了两股鱼骨辫。

 

“今天可是个大日子。动作快点,不然一会儿你高伯伯来催了。”

 

两人匆匆吃了早饭,果然高崇的人就过来了,将两人带到五湖碑处,在高台不远处的马车里静待。红露便掀开了马车的小窗,偷偷远眺。成岭也凑上前来想跟她一起看,呼吸打在她耳侧,激得红露轻轻一抖,下意识往后退了退,瞥了成岭一眼。

 

这孩子,怎么就没点男女之防呢?真是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不讲究。

 

天气极为恶劣,翻涌的黑云氤氲着不祥之兆。

 

角度不好,红露看不见五湖碑广场的全貌,只能听见散碎却井然有序的脚步和酒坛、器具的搬运碰撞声。而这样的声音被一阵如雨的石头碰撞声、石头打碎酒坛的清脆声响打散。

 

周絮轻巧地落在马车旁,轻声道:“丐帮的人,和泰山派的苦主来了。”

 

不消片刻,泰山派便开始陈情诉苦,引得全场激愤。沈慎心高气傲,又笨嘴拙舌,言辞闪烁,在泰山派含怨带恨的痛诉中狼狈不堪:“哼!什么叫你师父的琉璃甲?琉璃甲是我三哥陆太冲的!”

 

黄鹤见机挤兑,要坐实沈慎杀人夺宝的罪行。清风剑派的范怀空则替沈慎辩驳,认为暗杀之人不会自报家门,其中必有蹊跷。

 

黄鹤哈哈一笑:“横竖是你们五湖盟动的手,其中当然是有蹊跷——但是有什么蹊跷,难道你沈慎,不清楚吗?”

 

他拄着打狗棒得意洋洋:“这位范长老说得在理,暗杀又怎么会自报家门?那必然是为了栽赃啊。”

 

台下一片哗然,都疑惑他为何自相矛盾。

 

沈慎被洗白,却没有表现得更轻松一点,他的脸青了又白,白了又红,而后怒道:“胡说八道!泰山派是谁动的手,我又怎么会知道!”

 

黄鹤一摸长髯笑得意味深长:“你若是不知,又怎么会将绿柳翁打将出门?”

 

台下一片嗡嗡议论。沈慎惊慌失措地四望,色厉内荏:“黄鹤!你不要胡说八道!”

 

黄鹤用打狗棒指着他哈哈大笑,向旁人笑道:“哎呀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哈哈哈哈!”

 

沈慎还待说些什么,众人的目光却都从他身上挪开,落到了匆匆赶来的高崇身上。

 

黄鹤小手一拍:“高崇,你来得正好!”他昂首挺胸,一派光明正大,对着高崇质问道:“高崇——高盟主!我敬你德高望重,岳阳派驻守岳阳城,也没少为百姓做实事,谋福利。只是过刚易折,皎者易污,你人品贵重,眼神却实在不咋地,将一头觊觎你的豺狼放在身边数十年!”

 

高崇懵了,准备好的话术统统堵回了胸口:什么豺狼?谁?觊觎谁?他看向沈慎,但沈慎不敢看他。

 

黄鹤做出一副感天动地的模样:“高盟主,令弟为君夺宝,勾结鬼谷,杀你弟子,毁你名声,处心积虑,只为在英雄大会上拉你下马,陷你于不义,他好高高在上,做那个救世主。如此用心良苦,一片深情,你可感~动否?”

 

高崇如遭雷击: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!”他怒唤:“沈慎!”快给老子解释一下!

 

沈慎不敢看他,噗通一声跪下:“大哥!不是我!真的不是我啊!虽然我至今未婚,但我喜欢的是……其实我喜欢的是岳姐姐啊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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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沈慎(露化前):五湖盟的未来恐怕只能靠我了。

沈慎(露化后):算了,没救了,毁灭吧……#

#蝎儿(露化前):义父以富贵自污,一定是因为胸有丘壑!

蝎儿(露化后):因为爱情,不会轻易悲伤,所以一切都是年轻的模样……QAQ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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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岭的武力值排名:已知桃红+绿柳能干掉黄鹤,又能让傲崃子落于下风,沈慎能干掉桃红绿柳,所以其实沈慎武力值……还蛮高的。#

#每次写黄长老的台词脑海里都会自动配上剧里那个舞台剧调调,那个“岂不美~呀哉”印象很深。#

#感觉搞完了赵敬,再迫害一下莫怀阳,就可以准备完结啦~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哒~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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